近年来,启东法院积极创新破产审理机制,不断提高破产审理专业化水平、提升司法服务经济转型发展的能力,取得了良好成效。2014年底,该院被最高人民法院列为全国法院破产案件审理方式改革试点单位,就企业破产程序的启动问题开展试点工作,探索实践诉讼程序与破产程序的转换衔接。
早在本世纪之初,大批国企纷纷改制之时,启东法院就创造性地提出“开门破产”“划区清收”等方法,努力规范破产企业财产的清算、评估、拍卖等行为,确保国有、集体财产不流失、不贬值,提高破产债权的清偿率,积累了丰富的处理企业破产和改制案件的经验。
受金融危机影响,自2011年始,该院又陆续受理大型船舶企业、房地产企业、关联企业等各类破产案件14件,涉及债权总额超60亿元。其案件受理数量、审理难度和影响在南通地区均属首屈一指,相关工作多次受到省高级法院、南通中院和启东市委领导的肯定。
力破坚冰,精兵强将组建专业破产审判团队
位于启东市的船舶工业园区,有着总长达18.3公里的深水岸线,密集的航台,林立的塔吊,构筑了该市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
然而,受金融危机影响,中国造船业进入萧条,这里曾一度冷清。2011年10月至2012年6月,惠港、启亚、豪威等多家船企接连进入破产清算程序。当时没有人能知道船企的春天何时才会到来。但是,仅仅一年多之后经过启东法院的艰苦努力,部分企业迅速“腾笼换凤”,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与生机。
“2013年11月,启亚船务被整体拍卖给了江苏京沪重工,当即就恢复了生产。目前他们正在为宜兴范蠡大桥建设提供钢结构设备,年产值可达60亿元。”启东法院院长周东瑞骄傲地向记者介绍。而这份骄傲的背后,是该院破产审判法官们敢试敢闯、用智慧和汗水趟出的一条破产审判新路。
2012年新年伊始,启东法院挑选民商事条线的精兵强将,组成破产专题调研组,带着问题前往在破产审理方面走在前列的法院学习经验,出台了《关于破产案件立案、审理规范化实施细则》。
《细则》对资产清理、配合管理人清收财产、追收出资人认缴的出资等方面作出了明确的规定,务求实现破产资产利用率最大化。利用司法网拍、密封式现场一次性竞价等多项举措,实现了清算价值的最大化。
有了制度的“千里马”,还必须配上优秀的“骑手”。为了组建一支专业化的破产审判队伍,启东法院积极寻求与高校合作,多次邀请专家学者前来授课。2013年5月,该院与华东政法大学达成合作协议,切实提升了破产审判法官的实务操作能力。
2014年,该院又成立了独立建制的破产审判庭,抽调具有丰富破产审判经验的中层正职、中层副职和审判长各一名充实其中,为破产审理工作提供了坚实的基础保障。
勇吃螃蟹,创新办理大型船企破产案
停在港口已完成90%的南通骄傲轮,卖还是不卖?卖,当前全球航运业不景气,卖不出好价钱,债权人有意见;不卖,眼看着船体生锈,时间越长贬值越大。轮船Hansa Murcia因与国外公司存在建造纠纷,被英国伦敦仲裁法庭裁定败诉,要不要上诉?上诉,缺乏涉外仲裁经验,没人知道该如何处理;不上诉,将遭受900万美元的损失。
惠港造船公司破产案件,涉及债权人404户,申报债权金额总数高达22亿元,是目前为止南通地区涉债权人数最多、涉债权金额最大的破产案件。一接手此案,启东法院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的难题。
对于骄傲轮,在征求多方意见后,该院最终选择“卖”。然而,船委托给上海海事法院进行拍卖,结果三次流拍,船又退了回来。“国内卖不掉,推销到世界,让国际买家买。”据庭长钱晖介绍,尽管这一创新的方法意味着巨大的风险,但为了避免债权人损失更大,该院还是决定一定要卖掉骄傲轮。
该院经过不懈的努力,通过网上全球招标这一方式,寻找到了有意向购买的厂家。为促使这些厂家提交最高报价,该院首创密封式报价,由买受人在法院规定的变卖时间、变卖会现场向中介机构提交报价,现场开封、现场宣布。最终骄傲轮以5800万的成交价被新长江航运(香港)有限公司竞得,高于底价1050万元,拍卖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为妥善处理轮船Hansa Murcia的建造纠纷,法官查阅了大量资料,最终决定支持管理人上诉。2013年4月,该案取得英国法院上诉许可。2013年6月,该案在英国伦敦法庭上诉开庭,最终获得胜诉,整整挽回900万美元的损失。
消息传来,连法律专家都十分意外:“一般来说,在境外仲裁败诉后再获得上诉许可很难,最终还能获得胜诉更是难上加难,非常罕见。”
有了惠港破产审理的成功经验,启东法院在审理启亚、豪威等一众大型船舶企业破产案件时更加游刃有余。三年多来,启东法院共审理该类破产案件3件,破产财产总额达7.5亿元,破产债权标的总额达28亿元,累积妥善安置破产职工352人。
乘风破浪,积极促进市场资源优化配置
“多谢法院的依法审理,还了我们一个公道。我和老伴这大半辈子的积蓄总算没有打水漂……”2014年11月,终于拿到新房钥匙的施先生痛哭流涕。
施先生是启东吕四人,三年前他与南通万广置业发展有限公司签订了购房协议,购买了银鹤花苑二期的一套商品房,价值60万元。谁知,2013年开始,南通万广置业发展有限公司资金链断裂,殃及尚未竣工验收的银鹤花苑二期项目。南通万广置业为了筹措资金,将已经协议卖出的商品房质押或转卖。
这是启东首家进入破产程序的房地产公司,与以往受理的船舶制造及关联企业不同,房地产公司与普通群众的生活关系更加紧密,一着处理不慎,极容易引发群体性事件。
“路都是走出来的,何况我们之前已经积累了不少破产审判的经验。”启东法院及时成立破产审判小组,与政府协调处置工作小组商讨应对之策。2014年7月14日,该院裁定受理南通万广置业发展有限公司重整一案,并指定该公司清算组为管理人,要求债权人及时申报债权,在重整计划执行期间,所有的查封、扣押暂时解除,确保了银鹤花苑二期项目的继续施工条件。此举受到了购房户和债权人的一致认可,其中一位债权人说:“房子建好了,变现价值更高,这对于我们债权的实现也更有利,何乐不为呢?”
与此同时,启东法院也积极创新破产审理的方式方法,为突破资产变现的难点,该院对进入破产程序的企业资产拍卖方式进行了变革,所有破产案件案涉资产不再单独委托拍卖公司进行拍卖,而是一律与普通执行案件所涉财产一样采取网络司法拍方式实现债权人的债权。
2014年10月8日,该院首次在淘宝网司法拍卖平台拍卖破产企业资产——爱德华重工有限公司MQ4035及MQ4065起重机结构散件,吸引了近5000余人次围观,经过六轮的激烈竞价,最终拍出了301万元的高价。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在市场经济的大海上,企业就如一艘艘随波起伏的船只,忽上忽下。启东法院人用自己的智慧和汗水树立起一座座灯塔,指引着他们随风转舵,顺利前行。